奶茶加了冰,便再也不一樣了。有時候人是很堅韌的生物,能堅持一個行為、一種習慣,或一種品質很多年甚至一輩子。可人也有着最脆弱的靈魂,生活裡的每一個不易察覺的細節,都在無形中推動着人偏離軌道。更遑論溫度驟降,自内而外的打亂了所有按部就班。平靜與安好都成了回不去的過去。這個世界是多麼的無情。哪怕不求全身而退,但求在這名為社會的屠宰場中,為自己救下最後一絲挺直腰杆的尊嚴驕傲,都那麼難。破屋偏逢漏雨,這個世界的規則就是怕什麼來什麼,哪怕是正沖心髒來的飛矢,也隻能安然受之。可宋栎不願就這樣認命,我命由我不由天,不過是艱難走一遭。“走吧,需要我抱你嗎?”賀問川戴上了眼鏡,配上穿着的衣冠楚楚,整個人散發着強烈的荷爾蒙,隻不過宋栎全然無視,厭惡的躲開他的攙扶自己站了起來,大腿有些難合攏,裡面地方估計腫了,陣陣的疼。他艱難的扶着牆移動,賀問川跟在他身後看出他的不适,從抽屜裡順了一盒軟膏,微笑着跟他一起走了出去。可沒人看到他插在兜裡時不時想去扶一把的手,在宋栎看不見的地方他微微垂眸,目光晦暗不明,像一匹孤傲的野狼。獨來獨往的孤狼,也會有想要保護的東西,卻是習慣了鮮血淋漓,學不會人間溫情。仿佛一切都走上了正軌。蕭婪在顧冬和家裡住着,顧冬和也不再沒事找事待在公司玩命的賺錢,一改往日住在辦公室的架勢,每到下班時間沖的比誰都快,但凡有點事要加班比員工罵的還多,以至于公司上下——上到高層管理人員,下到保潔阿姨保安大叔,都以為自家boss腦子被門夾了。開玩笑?這還是那個工作第一生命第二的顧總嗎?戀愛腦智商為負,古人誠不欺我。顧冬和不管不顧,每天下班回家都跟飛一樣,力求在最短時間回家吃飯,連公司應酬都能省則省。我掐指一算,貴公司命數大約是到了頭。蕭·假裝是道士·婪如是說。在顧冬和又一次踩着飯點進家門的時候,蕭婪終于忍不住抄着鍋鏟和他瞪着眼:“公司終于倒閉了?”顧總無辜且委屈的拿着一袋子公文,道:“能在家做的事情我就留着回家做了。”您這算盤打的不錯,不如把公司開家裡來吧。蕭婪手上的鍋鏟晃了幾下,大有要落到顧冬和身上的架勢,他哼哼着一颠鍋,刺啦一下,香味騰騰的溢滿了屋子。顧冬和放了包脫掉外套回到廚房,蕭婪正一道菜做到結尾,腰上忽然一緊,一顆腦袋擱到肩上。“公司開不下去也别演鬼片吓人吧?起開。”蕭婪面無表情的裝盤,一抖把人弄開,往餐桌走。顧冬和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趁人轉身摟着親一口,慢悠悠的說:“這麼盼着我破産啊?”“不敢,”蕭婪皮笑肉不笑的推開他,“您破産了娛樂圈得少多少樂子啊。”顧冬和“唔”了一聲。直到飯菜全部就緒,兩人面對着面扒拉着。“我今天去看醫生了。”蕭婪冷不防的說,顧冬和夾菜的筷子一頓,排骨從筷子中間掉在桌子上,他也不管,想問又不好開口的猶豫。“沒事,老問題,慢慢調整吧。”蕭婪慢吞吞的撥了幾下米飯:“這個米不好吃,回頭換另一種,好吃點,香。”顧冬和自然是他說什麼是什麼,順勢給他夾了筷子青菜:“等會兒把卡給你,想換什麼就換。”見着蕭婪沒動,詢問的擡頭,對上蕭婪投過來的目光。“怎麼了?”蕭婪搖搖頭,筷子平放在碗沿,發出清脆的一聲響。洗了碗收拾幹淨,兩人靠在沙發上各幹各的,顧冬和抱着電腦處理文件,蕭婪放下客廳裡的投影,看着紀錄片。“你認識……齊元嗎?”“齊元?”顧冬和停下手,在腦内艱難的搜索,“那個隐退的歌手?”“是吧。”蕭婪漫不經心的說,“他和我父親在一起。”“似乎是有傳聞,說齊元因為一個男人退出歌壇。”顧冬和想了想,看向他,蕭婪的臉上反射着投影儀的光,流光溢彩的,蒙上一層不太真實的色彩。“我看過你們的合照,”蕭婪抱着腿,下巴擱在膝蓋上,“起先那個男人我不認識,但我記得他的臉。”那是一次無意間,父母離婚後蕭婪在街上碰到他們,牽着手,拎着購物袋,最尋常的家居模樣,齊元的手機響了,父親自然的接過他手中的袋子,不知道說了什麼,兩人笑的開心極了。蕭婪很嫉妒。彼時他的心理狀态剛剛好一些,惶惶撞着這一畫面,視網膜像是被灼燒一般,刺穿的痛,于是深埋下了這麼多年的不相往來。即使他清楚自己的遭遇和這個男人并沒有什麼關系,但他對自己父親總也有那麼一絲不可消磨的怨恨。怨他撒手擁抱了自由,而自己留在牢籠之中受着日複一日的痛苦折磨;恨他懦弱無能,傷了其他人。從此對每年過年的邀請都拒絕的果斷,殊不知每每拒絕之後,他都要在家枯坐數個小時,從黃昏坐到黑夜,或是從黎明坐到正午。“你恨他嗎?”顧冬和問。“說什麼恨不恨,又有誰知道?”蕭婪笑,“事情和他無關,卻又确實因他而起,我又……該恨他什麼?”停頓幾秒。“以前是恨的,可是近幾年想的也多了,他又哪裡錯了,也是個可憐人而已。”“那你父親呢?”“恨。”蕭婪毫不猶豫,“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結婚,但他做出了欺騙的事情,就是錯了,不管有什麼言不由衷,錯就是錯了。”他低下頭,看着地毯出神。“隻不過……你也說過,每個人都有那麼點意難平。”他低聲道,“我也隻是看到你那張照片突然想起來,事情早就過去了。”顧冬和突然握住他平放在沙發上的手,他擡起頭,眼裡迷茫而困惑。“齊元這個人口碑不錯,為人也很好……當然我說這個隻是讓你放心。”“我有什麼不放心。”蕭婪生硬的說,可閃爍的目光遮掩不住他的情緒。“如果你真的放心,何必來找我打聽。”蕭婪側了側頭,不看他。“他小時候對我很好,沒有半點介懷或者不自在,我以為日子可以就那樣過下去……那個時候的小孩哪裡想得到那麼多,何況我家條件尚好,根本沒想過太多。”嗤笑一聲,“他倒是潇灑。”“或許你父親也有沒辦法告訴你的苦衷,但不管知不知道,你也不必原諒,也不需要理解,苦衷不是抹殺傷害的理由。”他看着蕭婪,一字一句說的認真,“不管你母親曾經對你有什麼期待,不管你父親是不是想要彌補你什麼,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生活,怎麼過的讓自己舒心。“不用在意其他的是是非非,過去都是過去,别人的指指點點也不能幫助你什麼,你要想的隻有一件事。“怎麼做你自己。”我們終其一生,就是為了擺脫他人的期待,找到最真實的自己。我們都是。當晚他們又東拉西扯的聊了很多,從過去聊到未來,從顧冬和的公司聊到娛樂圈的八卦,直到天光大亮,蕭婪枕在顧冬和膝上酣睡,顧冬和伸了個懶腰,渾身酸痛。昨晚為什麼不去床上。他自我懷疑着,歎了口氣,看着蕭婪安睡的面容,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他臉上細小的絨毛,長長的睫毛蓋着眼睛,眉頭舒展,碎發垂在額前。真是美色誤國。認命的給他拉了拉毯子,拿過放在一旁的電腦進入郵箱,除去一溜的工作郵件外,還有一封來自陌生人,顧冬和眼皮一跳,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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