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出了公主府,轉上大路,朝着集市一路而去。夏國首都安甯府城有兩個集市,即東市和西市,頗有些像唐時長安的布置。安甯公主便在兩市之間置辦了店鋪,交通十分方便。
甯玉挑起簾子,好奇地看向外景,這還是他第一次走出公主府。街道上熱鬧非凡,人來人往,叫賣聲此起彼伏,
“阿玉這是第一次出府吧?”
“确實如此,頗多新奇。”甯玉笑了笑。
“依阿玉所見,京都相比神洲如何?”安甯公主問道。
甯玉回頭看了看安甯公主臉色,心想:“這公主殿下臉上全無得意之色,隻怕是真心想知道二地差異,她還真是憂國憂民,一刻也不肯放松。”
于是甯玉斟酌了一下,說道:“殿下明鑒,京都繁華昌盛、氣象不凡,與神洲稍有不如,不過一地有一地的風采,不需要硬是比較。”
其實這是甯玉說了假話,明代《萬曆野獲編》中記載:“街道惟金陵最寬潔,其最穢者無如汴梁。雨後則中皆糞壤,泥濺腰腹,久晴則風起塵揚,颠面不識。”
這意思是說,作者生活的時代以金陵的街道最寬闊整潔,最髒的是汴梁。一旦下過雨,街上就滿是污穢,泥水濺的滿身都是。天晴的時候塵土非常大,搞得人灰頭土臉。從這些記載中,古代城市的環衛水平就可見一斑,再加上人來人往、車馬擁堵、牲畜糞便,不說臭氣熏天,也差不太遠了。
安甯公主聰慧過人,慣善察言觀色,聽出甯玉所言有所推辭,心下已經十分明了。于是她懇切地問道:“不知神洲京都是何等樣景象?阿玉覺得,市政應該怎麼辦才能更好?”
甯玉看公主問得誠懇,隻得答道:“神洲京都道路整潔,高樓林立,車水馬龍十分繁忙。安甯府城如今卻是差得有些遠,嗯……我估計安甯府城大緻相當于十幾二十年前的神洲鄉鎮吧。”
柳女官一聽就不樂意了,撅起一張小嘴:“甯公子,京都哪有那麼差?”
甯玉難為情地說:“我隻是實事求是,這不是誰的錯,而是生産力水平的不同。好比‘倉禀實而知禮儀’,總得吃飽穿暖才有力氣考慮整潔幹淨。去歲,神洲已經消除了絕對貧困人口。”
甯玉又解釋道:“所謂絕對貧困,嗯……殿下不妨就認為,神洲已經沒有人會餓死凍死吧。”
安甯公主緩緩點了點頭:“阿玉說的是,民以食為天,無法吃飽穿暖,确實無法追求更高遠的禮儀。”她似乎又想起了些什麼,歎了口氣:“想不到神洲已經是如此美麗的地方,不知我大夏……”
“殿下無需煩惱,飯要一口一口吃,路得一步一步走。”
“阿玉說的是,還請阿玉講一講這街面上,二地都有些什麼不同?神洲此等先進之地,本宮也十分想學習。”安甯公主又振奮精神問道,她實在是太想進步了。
“嗯……最主要在于環境衛生。京都現下實在……在神洲的話,雨不積水,晴無重塵,牲畜糞便皆不可見。若想全盤仿照神洲,首先這路就要好好修修,路兩側還要挖出排水、排污的陰溝。其次牲畜、車馬、攤販都要按規矩辦事,不得占道經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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