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城市不像南方,晚上十點才是夜生活的開始,一般過了十點,街上就沒什麼人了。網管一路跟着徐寅進了二道街,期間手機一直沒挂。
眼看徐寅拐進一條小路,女接線員的聲音突然換成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對他說“你好,我是市局612案專案組的鄭飛,現在我們已經基本鎖定了你所在的位置,大概五分鐘左右,我們的人就會在附近路口設卡,請你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盡快撤離,聽到請不要回答,安全要緊。”
他握緊了手機,目光朝着小路拐角看了一眼,這條路的盡頭一共有三條岔路,一條通往蓮花中學,一條通向蓮花區教職工家屬院,還有一條直接通外環路,那邊有車,一旦徐寅上了車,可以從外環直接去市區。
至少我得看看他往哪邊走了,他在心裡告訴自己,然後擡腿繼續往前走。這條小路橫穿整個老小區,左右兩面是樓房外牆,他小心翼翼貼着牆邊往前走,結果剛一探身,就被人從前面一把抓住手臂,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被死死壓在冰冷而潮濕的樓房外牆上。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淡淡的冷香,他瞬時腦袋一麻,隻覺得一隻冰冷的大手一點點卡住了他的脖子。窒息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他掙紮着想要喊出聲,但嗓子像堵了一團棉絮,根本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
手機裡傳來那位鄭警官的說話聲,但他沒辦法回答。
我草,我這是要死了?他用力地睜大眼睛,漸漸适應了黑暗的眼睛終于看清面前的人,是徐寅!
徐寅面無表情地看着在他手裡掙紮的年輕人,他記得,是剛才那個網吧的網管。
“你在跟蹤我。”他微微蹙眉,目光落在網管手裡的手機上。
“喂,你還在麼?發生什麼事了?”
“喂?喂?”
手機裡傳來老鄭急切的呼喊聲,徐寅微微勾了下嘴唇,伸手奪過網管的手機,重重朝着牆上砸去。
随着碰的一聲悶響,手機掉在地上摔成兩半,四周終于恢複安靜。
網管心中一涼,一種絕望的感覺瞬間席上他的心頭,他埋怨自己不應該逞能跟過來,更恨徐寅這個該死的殺人犯,他甚至想到,明天早晨環衛工來這邊打掃,會發現自己的屍體孤零零地倒在垃圾桶旁,就像那個被人桶死的男人一樣。
“怕死呀!”徐寅突然隔着口罩嗤笑了一聲,掐住他脖子的手一松,網管的身體瞬間像面條一樣軟綿綿地順着牆壁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徐寅低頭居高臨下看着網管,對他說:“你走吧!”
走?
網管以為自己聽錯了,怔怔地擡頭看他。
徐寅淡淡乜了他腳邊的電話一眼,沉默了片刻,丢下一句:“回頭去找徐女士,讓她給你報電話錢吧!”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入漆黑的夜色裡。
良久,或許也不是很久,網管終于回過神來,他跌跌撞撞爬起來,撿起手機,屏幕和機身已經徹底脫離,根本沒法撥打電話。他頹然地看着徐寅消失的方向,心裡一陣後怕,發誓以後再也不會想着做什麼英雄了,死亡的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彼時,110報警中心,老鄭懊惱地一把摔了電話,對旁邊的人說:“那邊肯定出事兒了,他被徐寅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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