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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第1頁)

難道是因為自己獨占欲太強了,不想把心裡最珍貴的朋友也跟别人分享?這也太狹隘了吧。端木甯還在出神,被周放輕輕拍了拍腦袋,&ldo;呐,題目我給你做出來了,你那麼聰明,看看就懂了。&rdo;&ldo;嗯。&rdo;端木甯接過本子,看着周放淩亂的演算稿,狂草一般漫天飛的數字鋪滿了整個紙張。&ldo;這個一元二次函數一定要學好,高一還得學不等式,我初中那會兒懶得背公式,後來學不等式的時候可慘了。&rdo;&ldo;嗯。&rdo;&ldo;你能不能别老是嗯嗯嗯的,嘴巴就是用來吃飯說話的,你總是閉着幹什麼?&rdo;端木甯輕輕笑了笑,還是沒說話。周放壞笑道:&ldo;難道你的嘴巴不說話,是為了留着接吻用啊?&rdo;端木甯張了張嘴,低下頭去。耳根卻有些紅了。周放想,這孩子又害羞了,可能是小小年紀還不知道怎麼接吻吧。自己是不是太壞了?有種&ldo;摧殘祖國幼苗&rdo;的罪惡感,同時也有種&ldo;這個幼苗隻有自己可以摧殘&rdo;的……優越感。整個下午,兩人都窩在書房裡,端木甯認真地做着數學題,周放無聊了,便在書架前轉悠。偶爾抽出幾本感興趣的書,随手翻翻,便放回去。突然看到書架旁邊一整塊空格,周放好奇道:&ldo;這個地方留着幹什麼?&rdo;端木甯似乎不敢跟周放對視,垂着頭移開目光:&ldo;我說了你會笑話。&rdo;周放樂了,湊過去壞笑:&ldo;說嘛,你不說怎麼知道我會笑話你?&rdo;端木甯沉默良久,這才下定決心一般,輕聲道:&ldo;那個地方留給自己的。&rdo;周放沒有笑,反而嚴肅狀看着端木甯,&ldo;什麼叫留給自己的?&rdo;&ldo;我想,将來如果自己有可能出書的話,就買來放在那裡……還有我喜歡的作者的書,都放在一起。&rdo;周放愣了愣,看着煞有介事的端木甯,突然覺得,這孩子真是個好苗子啊,這麼小年紀就對将來有想法了?哪像自己,整天遊手好閑。周放拍了拍端木甯的肩膀,笑道:&ldo;那你要努力了,将來你要是出書,給我送幾本簽名的,我拿去拍賣賺錢,養家糊口。&rdo;端木甯輕輕笑了笑,&ldo;說不定将來你會變成很出名的作家,到時候我的簽名書你都不屑一顧呢。&rdo;周放歎了口氣:&ldo;怎麼可能,我就是出名了,你的書也會好好收藏的。&rdo;&ldo;是嗎。&rdo;端木甯似乎瞬間有了神采,被眼鏡遮住的黑亮眼睛,輕輕彎了起來,笑得特别好看。看着這樣想法單純的端木甯,周放實在不忍心潑他冷水。其實,以他那高傲冷淡的性格,即使是将來出名了,也會到處樹敵吧?哪有那麼容易,想出書就出書的?自古懷才不遇的多了去。擡頭看了看,書架右側中間的那個格子,雖空空如也,卻微塵不染,看樣子他每天都會擦書架。或許很久以後,他真的會變成有名氣的作家也說不定?周放歎了口氣,收斂了莫名的别扭心情。總覺得這些小孩子是自己看着長大的雛鳥,如今孩子們長大了,要飛走了,周放突然就不舒服了,想送他們飛走,又想把他們按在翅膀底下不能動彈。溫婷說自己是到處攬小雞到翅膀底下的老母雞,其實也挺形象的。到了晚上,周放想請端木甯去外面的小吃店吃飯,卻被對方拒絕了。周放很不爽地看着端木甯,沒料他的下一句卻是:&ldo;我們自己做吧。&rdo;周放愣了好久,這才找回了聲音,探尋狀看着端木甯認真的臉,&ldo;你……會做飯?&rdo;&ldo;嗯。&rdo;&ldo;真會啊?&rdo;回答周放的是端木甯熟練的系圍裙動作。看着他小小的個子系着那個大圍裙,站在廚房裡前前後後忙碌着,周放嘴角不由得輕輕翹了起來。真可愛啊,像是動畫片裡做蛋糕的q版小孩。玩味的目光繞着端木甯打轉,對方卻突然回頭,平淡地道:&ldo;你來幫忙。&rdo;&ldo;哦。&rdo;被小屁孩命令,周放心情很複雜。在廚房幫端木甯打下手,看着他認認真真切菜,開火,倒油,翻炒放調料,動作有條不紊,周放心底不禁有些慚愧。比他大三歲的自己,居然隻會煮泡面,而端木甯已經能做出這麼可口的飯菜。&ldo;誰教你做飯的?&rdo;周放突然很想知道端木甯背後的故事。端木甯輕聲道:&ldo;自己學的。&rdo;&ldo;你幾歲學會做飯的?&rdo;&ldo;十歲吧,小學的時候。&rdo;周放聲音卡在喉嚨裡說不出話來,隻覺得這樣的端木甯,特别讓人心疼。才這麼小的孩子,就學會自己做飯了?這個年紀,不出去玩耍,反而是整天悶在屋子裡看書,他不覺得無聊嗎?哪怕是顧着學業的林微,周末的時候偶爾也會騎車去透氣,遇到好天氣還一起去爬山。可是端木甯,他總是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着。到底是他沒興趣出去玩,還是他确實很愛看書,或者……是沒人陪他?腦海裡突然掠過一個畫面,小時候的住宅區裡,一大群孩子們吵着跳皮筋的時候,有一個小孩縮在角落裡,眼巴巴的看着皮筋,就是不過來。周放走過去拉他玩,他便高高興興的過來了,可惜笨得要死,跳兩下就把皮筋纏在腳上摔倒在地。&ldo;你真笨啊!這個都不會。&rdo;周放一邊拉他一邊罵他,結果那小孩兒突然紅了眼睛。模糊中還能聽到林微的聲音,一邊哄那個孩子,一邊罵周放:&ldo;你别老欺負小甯!!&rdo;而低着頭揉眼睛的小孩,突然擡起頭來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小手拉了拉周放的衣角,&ldo;你教我,我很快就學會了,真的。&rdo;&ldo;想什麼呢?笑成這樣。&rdo;思緒突然被一道清冷的聲音打斷,周放擡頭,隻見端木甯已經解開了圍裙,端起兩盤菜遞給周放,周放從他手中接過,端到餐桌上。心裡卻莫名的有些酸楚,總覺得眼前這個孩子活得太壓抑了?兩人面對面吃晚飯,端木甯吃飯的時候也是一臉平淡,啃骨頭和吃米飯的表情沒有絲毫差别。周放盯着他看,半晌之後終于忍不住問道:&ldo;你小時候……是不是經常哭?&rdo;&ldo;小時候誰不哭?&rdo;&ldo;我是說……被人罵兩句就哭?淚腺很發達的那種。&rdo;&ldo;不記得。&rdo;說話碰了釘子,周放讪讪地摸了摸鼻子,&ldo;小甯啊,好像以前我總是欺負你。&rdo;&ldo;嗯,所以呢?&rdo;&ldo;以後就不欺負了。&rdo;周放下了結論,讨好般的給端木甯夾了一大塊魚,笑得無比燦爛。卻被端木甯很不給面子的撥開,&ldo;我不吃魚。&rdo;&ldo;那你做魚幹什麼?&rdo;&ldo;你不是愛吃嗎?&rdo;&ldo;誰說的?&rdo;端木甯低頭吃飯,不說話了,周放隻好投降,無奈道:&ldo;我真怕你了,動不動就冷着臉。&rdo;說着便把魚肉夾了回來,大口大口吃起來,卻沒看見端木甯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晚上回家之後,周放拿出端木甯寫的那部小說,打開電腦,從頭輸入進去。本來想順便幫他修改錯别字和标點,打了一大半居然一個錯字都沒有,他手寫的稿子一字一句一筆一劃的,簡直就像印刷版。這個人,是不是認真得過分了?周放歎了口氣,揉揉太陽穴,繼續錄入。用了兩天時間,終于把這本小說寫進word文檔,然後找熟識的雜志社編輯大概看看,有沒有過稿出版的可能?編輯說:字數太少。周放用工具統計看了下,果然,才五萬啊。開始看的時候覺得挺長,是因為看得太認真的緣故吧,而且手寫稿,那麼厚的一本。周放歎了口氣,五萬的小說出版是不能了,想起端木甯那一臉神往的樣子,靈機一動:不如……印出來送他?于是,又花了一晚的時間,做好排版。一切準備就緒,就差封面了,周放本想上網搜點漂亮的模闆直接用,沒料在這時突然收到林微的短信:&ldo;明天是小甯生日,我們一起給他過吧?&rdo;周放不禁笑出了聲。這也太巧了,本來隻想印出來當紀念,沒想到正好瞎貓碰上死耗子,歪打正着了。周放回了句:&ldo;好吧,你準備蛋糕,我準備禮物。&rdo;短信發出之後,便删掉了down下來的那些圖片模闆,自己來畫,完工時已是深夜。看着那張畫滿了雞蛋的&ldo;抽象派&rdo;封面圖,周放滿意地笑了笑,本想在上面打一行大字,寫上&ldo;端木甯處男作&rdo;,不過想想還是算了,畢竟那麼&ldo;漂亮&rdo;的封面上寫這幾個字,惡搞過分了,端木甯會不高興。于是就空着,沒有寫書名。次日晚,端木甯被林微約出來的時候,臉上寫滿了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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