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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頁(第1頁)

桌上三行粽子,确實是大格格包的全都大小一緻,形狀完美。三格格見了,非要把自己的也拆了重包,二格格勸她:&ldo;有我呢,咱倆一樣。煮了送給阿瑪,保準他分不出是誰的。有我陪你丢臉怕什麼啊?&rdo;三格格人雖小,志氣卻高,道:&ldo;這樣的怎麼有臉送給阿瑪?&rdo;她非要拆了重包,二格格見隻剩下自己一個包的歪瓜劣棗的,隻好一同坐下重新包。大格格就坐下陪她們一起。包完天都黑了,福晉直接留二格格用完膳再回東小院。東小院裡,四爺回來不見二格格,奇怪的問:&ldo;她去哪兒了?&rdo;李薇想給四爺一個驚喜,女兒們的孝心嘛,道:&ldo;秘密,不告訴你。&rdo;四爺看這樣知道沒事,就沒繼續追問。等膳桌撤下去,玉瓶進來報信說:&ldo;二格格回來了。&rdo;李薇趕緊去迎,二格格累得胳膊酸痛,脖子低太久也有些痛,一見她就叫苦:&ldo;額娘,好累哦。&rdo;&ldo;包了多少個啊?這東西又不能久放,你們也太實誠了。&rdo;李薇也不叫她再去見四爺了,直接回屋休息去。她回屋後,四爺正等着二格格進來,見隻有她一個,問:&ldo;額爾赫人呢?&rdo;這時再保密也不合适了,李薇笑道:&ldo;她們三個孩子想替你包幾個粽子,剛回來有些累,我就不讓她過來了。&rdo;四爺聽了心裡很受用,嘴裡卻道:&ldo;這種事哪能讓她們做?吩咐膳房就行了。&rdo;第二天一早就迫不及待的讓膳房把昨天二格格等人包的粽子煮來吃,連吃了好幾個,還讓蘇培盛在午膳盒子裡放上。四爺道:&ldo;可别忘了。&rdo;蘇培盛笑得花一樣說:&ldo;奴才就是忘了什麼也不敢忘了主子的吩咐。&rdo;東小院裡,二格格對李薇抱怨:&ldo;全都埋頭包粽子,一點也不好玩。包不好還要重包,我都不好先回來。&rdo;李薇心疼的給她的手上藥,有幾處被粽葉劃傷了,道:&ldo;你傻啊,說我在這裡等你不就行了?&rdo;再說大格格和三格格是四爺的骨肉,在她眼裡更像是二格格的同學,鄰居家的孩子那種。她是怎麼也不可能視如已出的,見二格格受累又受罪,早後悔的沒邊了。包什麼粽子?早知道就讓她在東小院包!再不玩什麼姐妹情深呢!二格格哭喪着臉:&ldo;我忘了嘛!&rdo;85、新年立冬前,京裡就下了好大的雪。底下人來問莊嬷嬷,這過年的飯怎麼吃?莊嬷嬷坐在屋裡烤着火,道:&ldo;去年怎麼吃,今年就怎麼吃呗。這還能吃出個花兒來?&rdo;來人是内院膳房的總管嬷嬷,筒着手笑道:&ldo;過年府裡的大小主子都要進宮去吃禦膳呢,咱們下人倒好說,炖兩大鍋白菜粉條豬肉就成,可不是還剩下那四位主子呢嗎?&rdo;總管嬷嬷坐在爐子邊,抓了把花生放手心裡一搓,吹去紅皮一個個往嘴裡扔,道:&ldo;還跟去年似的,一院院的送菜,要弄四個席面不說,她們用得也不多,幾乎最後都倒了。&rdo;莊嬷嬷笑罵道:&ldo;你個老貨别在我這裡哭窮!不就是嫌麻煩嘛!倒的再多也不是你家的東西,你可惜個屁啊!&rdo;總管嬷嬷嘿嘿笑,歎道:&ldo;也是這麼回事。我也是替她們難受,過年聚在一塊吃不是更好?剩得自己一個孤零零的。&rdo;莊嬷嬷拿瓜子皮扔她,罵道:&ldo;滾!你這才是鹹吃蘿蔔淡操心呢!嫌她們孤零零的,你還打算保媒拉纖啊?&rdo;兩人商定後,正月一那天莊嬷嬷就在後院圈了個門前開闊,能看到焰火的軒室,在裡面點上火盆取暖,讓府裡的四個格格都到這裡來過年。武格格披上今年新得的鬥篷,抱着手爐,推開門就是鵝毛般的大雪,侍候她的丫頭玉露一邊跺腳筒手撐開傘,一邊罵:&ldo;那群老貨就會折騰人!非要人去軒室吃,那邊連個炕都沒有,還不把人給凍死了?&rdo;從暖烘烘的屋裡出來人都要打個抖,武格格哆嗦了下,拉起帽子半掩住嘴,小聲道:&ldo;快别說了,回頭再喝一肚子冷風去。&rdo;兩人步履匆匆,頂着風雪往軒室趕。路過花園,到處都是一片白,天陰沉沉的,好幾天都沒見太陽了。府裡的人仿佛都跟着主子們進宮去了似的,竟然顯得像個空府。武格格站住腳,玉露道:&ldo;格格?&rdo;兩人擡頭一看,前面也過來了主仆二人。走近才看清彼此,對面的耿氏略微一福,道:&ldo;沒想到能在這裡碰上姐姐。&rdo;武氏也回了一福,道:&ldo;快走吧,這雪真大啊。&rdo;兩人到了軒室,屋裡點了好幾枝大蠟燭,照得燈火通明。嬷嬷們事先用火盆烘過屋子,進去後就是一股熱氣撲面而來。武氏松了一口氣,解下鬥篷道:&ldo;比屋裡還暖和呢。&rdo;軒室中央是個大圓桌,桌前擺着四把椅子。桌子中央有個洞,架着個火鍋爐子,爐子燒得正旺,桌子上擺着白菜凍豆腐粉條牛羊肉等。武氏笑道:&ldo;這可比在屋裡吃的好,大冬天就該吃鍋子。&rdo;耿氏附和道:&ldo;可不是嘛。&rdo;兩人沒有入座,還要等宋氏和汪氏過來。過了約有一盞茶的功夫,汪氏先到了。她一進來,武氏就是一怔,隻見汪氏比半年前又胖了兩圈,臉上還起了好些紅疙瘩。汪氏對兩人見過禮,坐下道:&ldo;我的臉又癢了,上回說用金盞花泡水來塗,好了幾天又不行了。&rdo;耿氏隻管安慰她:&ldo;慢慢就好了。&rdo;武氏隻看了她一眼就笑了笑,汪氏道:&ldo;讓武姐姐見笑了。&rdo;武氏淡淡道:&ldo;哪裡,都是一家姐妹。&rdo;汪氏呵呵幹笑,扭頭就撇了下嘴。不就是嫌她剛進府時去巴結李側福晉了嗎?不說側福晉沒理她,這事跟武氏也挨不着啊。從那以後見她就得不着一個好臉,叫聲姐姐還真當自己是姐姐了?現在大家都坐一起,誰也不比誰高一分。又過了一會兒,宋氏才姗姗來遲。她一進來,三人都起身迎接,齊齊福身道:&ldo;宋姐姐。&rdo;宋氏瘦得多了,穿着冬天的棉袍裹着鬥篷還是身形窈窕得很。她輕聲道:&ldo;妹妹們不必多禮,是我來遲了。快入座吧。&rdo;三人恭敬的退開,宋氏自然是上座,往下坐在左邊的是武氏,再次是耿氏,末座的是汪氏。見她們坐上來,軒裡侍候的嬷嬷就端上一個黃銅大湯鍋放在爐子上,乳白的湯很快滾了。侍膳的丫頭們上前來,幾人想吃哪種菜就指一指,丫頭們自會給她們涮好挾上來。宋氏隻在開始時吃了幾筷子,武氏吃到一半就拿着燙好的桂花酒慢慢喝,耿氏照顧着汪氏,時不時的幫她倒杯酒,掖下袖子等等。隻有汪氏,從頭到尾據案大嚼。武氏靠在椅上,舉着酒杯笑道:&ldo;瞧汪妹妹這快活的樣子,我可記得她前一段還說要少吃些呢。&rdo;汪氏吃得正開心,聽了就不快的放下筷子。武氏隻是一笑就繼續喝自己的酒,不理她了。武氏比汪氏先進府,汪氏也不敢反駁,賭氣的坐到一旁生悶氣。耿氏安慰她道:&ldo;何必為了這種小事氣壞自己?&rdo;說着壓低聲音,&ldo;她畢竟是姐姐。&rdo;說着扯扯她的袖子,對着武氏那邊使了個眼色。汪氏隻好不情不願的回來,想了想,倒了一杯酒去敬武氏,誰知武氏之前一直喝得好好的,她這一敬反而放下酒杯道:&ldo;我有酒了,可不敢再喝。隻好辜負妹妹的好意了。&rdo;這樣活生生的打臉,氣得汪氏把酒杯往下一掼就要惱,被耿氏連哄帶騙的拉出去,&ldo;我也醉了,出去醒醒,妹妹陪我走一趟吧。&rdo;等她們兩個出去,宋氏方開口對武氏道:&ldo;你又何必?大過年的好日子鬧氣幹什麼?她們還小呢,你是當姐姐的,讓讓妹妹也顯得你寬大。&rdo;武氏對宋氏撒嬌道:&ldo;姐姐隻護着幾個小的?怎麼不見她打我臉的時候出來說說她呢?&rdo;宋氏不語,半晌才歎道:&ldo;她當時是剛來,稀裡糊塗的不懂事。再說,側福晉不也沒理她嗎?你這氣的實在是沒理由。&rdo;武氏笑道:&ldo;那我可不管。反正我就是氣她了。&rdo;宋氏本來也隻是随便說一句,此時道:&ldo;好,好,好。随你,随你。&rdo;等耿氏和汪氏散步散得臉都凍青了回來,武氏瞟了一眼不理她們,宋氏隻管高座。耿氏先笑道:&ldo;外面景色好得很,雪厚的像棉被了。&rdo;說完也不在意武氏和宋氏都沒接話,拉着汪氏坐下,先盛了一碗火鍋湯給她,道:&ldo;快喝了,暖一暖身上。&rdo;汪氏感激得不得了,低頭喝湯。武氏見這一幕,突然冷笑一聲,刺激的汪氏立刻擡頭看她,卻隻敢看一眼又把頭低下,捧着碗細細喝湯,死活不再擡頭。倒是耿氏對武氏微微一笑,随後自顧自的吃菜。戍時了,外面煙花爆響,嬷嬷進來說:&ldo;格格們,外面放煙花了,出去賞賞吧。&rdo;四人紛紛起身披上鬥篷戴好帽子,慢慢踱到屋外,漆黑的天空中爆出一叢叢絢麗的煙花。宋氏喃喃道:&ldo;又是一年了。&rdo;永和宮裡,一殿的人也正在看煙花。打頭的是德妃,左近是成嫔。成嫔近年一直依附在永和宮下,過年時她就放了宮裡的人大假,自己不叫膳,到永和宮來随着德妃一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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