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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頁(第1頁)

今日出門後,天氣一路晴好,暢順無風,隻路邊多見村莊倉舍大多損毀荒蕪,可見,大梁戰事已傷國之根基。不過,這些與我們卻也沒有什麼幹系。這一路還未及遇到好景色,就不寫給你了,不過是遇到秃山,也不巍峨,更無奇峰,快馬一過漫天塵土,吃得一嘴,好不苦也。後遇一木器行首,姓吳,人有趣,能言善道,說些野趣,方解些寂寞。你莫擔心,這吳行首,發白,面有皺,紋深如寺崖後深壑,不見底。他若一笑,有蚊蟲飛過,可夾死。他送得我一盤琵琶,味甚美,待我回去,便買一些帶去,與你一起嘗之,若回得晚,琵琶沒了,大概會趕上櫻桃,到時你一粒,我一粒,此刻想想就絕妙不可言。嗯,你支的錢,我叫他們備好了,也不問你有什麼用處,隻告你,萬萬不可委屈自己,隻要你完好,不夠就多去支些,如此這般,放能令我安心,心心念之……寫罷,顧昭将信箋封号,添了竹信筒蓋好,封了蠟,蓋了有自己名字的印記,是個梅花篆紋的七字。這才将信筒遞給二掌櫃,叫他将信箋交給來人。細仔送二掌櫃去了,這屋子裡的吳行首一直不敢說話,雖聽得來人張嘴閉嘴都是十幾萬貫上下,就是這個數量已然震得他是魂飛魄散,腦子裡具是銅錢嘩啦啦的落下,他将自己腦子裡的一串串的最大熟練翻倍往十萬貫上複加,加來加去竟然放了一屋子。“吳行首想什麼呢?”顧昭見這老頭子,嘴巴嘟嘟囔囔的念叨,便開口問他。吳行首吓了一跳,撲通跪下:“貴人面前,怎敢亂想。”顧昭苦逼,躲了一下,心裡别扭,沒辦法,便道:“起來吧,若再這樣,你就出去吧。”顧昭又半躺下,想了想便對吳行首說:“往日雖然在上京閑逛,卻沒有把上京的店鋪細分,吳行首見過世面,見過各種行當,便于我說說解悶兒。”吳行首這才站起,卻再也不敢坐了,他隻站着,笑着說:“這貴人真是問對人了,旁個不說,上京小人常去,京裡三百一十行的行首見了小人,也都是要點點頭的。小人如今幫你細細的說說,給貴人逗逗悶子,上京有三百一十行,有一百七十行不能念,怕念到污了貴人的地界耳朵,咱說這東西兩市吧,有:布行,麻布行,木行,竹行,麻線行,清器行,金器行,金漆行,銀朱兒彩色行,咱西市賣雜物,有賣讀書燈的,醋碗兒的,印香托的,釘鞋洛的,修破扇的,修飛禽籠子的,截闆尺的,解玉闆的……”吳行首在這裡賣見識才幹,嘴巴裡吐沫星子橫飛的念叨,說的比說野書的還有勁兒,正當他數到三百零二行,身邊有人卻扯了他衣袖,悄悄拽了他出去,他一擡頭,顧昭一隻手托了腦袋,已經睡着了。新仔小心的過去,輕手輕腳的扶着顧昭的腿往裡放好,又幫顧昭蓋好錦被,方解了幔帳合攏,打開香爐子,熏了兩個果香餅子進去,熄了燈,沖門口噓了一下,細仔點點頭,抱着鋪蓋進屋,輕手輕腳的鋪了席子,攤開被子鑽進去後,新仔才出去合攏門。顧槐子帶着一個年輕的家将過來低笑着聲問:“睡了?這一天折騰的,難為七爺了。”細仔笑笑:“睡了,往日總要貼燒餅好久,今兒也奇了,動他也不醒,睡得香。”顧槐子滿意的看看口幹舌燥的吳行首,便誇他:“一路閑了,便來陪我們小七爺說話兒,七爺喜歡你。”吳行首也高興,笑笑滿口應了。“我那裡有七爺莊子上出的好果酒,一會子給你兩壺,你拿去嘗嘗,跟你那個新買的女娘也好吹吹牛皮。”細仔很高興的與他們三人下樓,那帶來的家将,便搬了一把座位,悄悄的坐在顧昭門口守着。第二天一大早,有驿站小吏,挨個院子喊了人,燒了熱水,将昨日客人定好的大餅子,肉幹用大籃子裝了送了幾籃子到顧昭車隊,顧昭給自己人都定了最好的幹糧,面粉都是兩磨的麥粉,跟他出門定不會委屈到。車隊再次上路,天色已經逐漸亮起來,顧昭在車裡又睡了一個回籠覺,他這般好睡,引得定九先生好不羨慕,他一把老骨頭都要颠簸散了,若不是昨夜好睡,他怕是扛不住,今日歇過來了,趕緊就去七爺的車裡,幹好本職工作為妙。顧昭盤腿坐在車裡,看着攀爬上來的定九先生,怪可憐的,賺點錢容易嗎。“定九先生何苦如此,多歇幾日,不必這般辛苦。”顧昭勸他。“無事,無事,老夫也歇好了,來陪七爺說話兒。”定九先生爬上來,靠着一邊的車壁,喘了幾下。帶他來,愚耕很不高興,這行當也有競争,定九決定就是拼了老命,也要壓那孫子一頭,省的他總是吹,七爺給了這個,七爺給了那個的。顧昭讓了一下,拍拍後車廂的闆子:“這樣坐吧,省的你暈。”定九先生無法,也怕一會撐不下,便道了謝,坐到後面,靠着訂了皮,裹了棉,包了鍛兒的壁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笑道:“還是這裡舒服,七爺到底是年輕,一日奔波,不見疲态。哎……好生羨慕啊,”顧昭端了一邊的油桃遞給他吃:“這跟年輕沒關系,早以前,我愛往南邊跑,那邊還沒路呢,這點子罪也不算什麼。”“七爺自是與他們不同。”定九倒是很佩服自己家這七爺,甭管怎麼亂,心志不亂,遇到事兒不慌,也能靠得住!他能玩,他玩的東西,這京中纨绔可玩不出來,可玩有什麼呢?人家有品格,人情為人,也是相當不錯的,定九先生認為能擔大責任的都是值得佩服的。顧昭直至現在,都沒往經商這邊靠,一來他根本不缺錢,二來,他這身份不得行商事,他門下的商鋪都挂在畢梁立的名下,南貨鋪面是他目前,開門的唯一商鋪。也是覺得,南貨總是源源不斷運來,太浪費了些,素日他花錢粗氣,也要有個解釋,總要有一間興旺的鋪面。現如今,他的南貨鋪子是京中第一家,賣的都是别人沒有,沒見過的物事,每月大宗的流水能有幾千貫,單是獨門的果香香精,那是獨一家,一小瓶兒能賣到十貫錢。顧昭嚴守這一種底線,就是絕對不去觸動這個時代,要知道時代有時代的路,你不能把白銀時代的東西往青銅丢,倒不是說他做人有什麼準則,而是,他懶,不耐煩這些。也有商人,見賺的多,打了去南邊的主意,可惜,南邊,南邊大着呢,那邊連個目标都沒有,也沒個範圍,也沒顧昭這般在那邊有巨大莊子做墊底兒,最重要的是,沒有一條明确的道路,路線是個非常重要的詞彙,古代人出門,必然要探路,有了路方能四通八達。不然,天大地大,連個路标都沒有,會迷失的十年幾都回不去。這不是瞎說,目前南邊,天大地大,綿綿百裡熱帶森林到處都是,顧昭當初也受過罪,可他有大方向,知道那裡距離海洋最近!不然,一路平鋪,沒頭蒼蠅一般亂入,那山上住的都是少數民族,各民族的語言,圖騰都不同,講究也不同,且還未開化。有什麼,會什麼,換什麼,要什麼,北商皆不知,倒是有一些賣私鹽的想做這般買賣,可惜,大海邊,獨不缺的就是鹽,那些部落早就有這樣的手藝,井鹽,海鹽都會制,绫羅綢緞人家也不認這個貨物。有時候,少數民族更看重情義,恩,有情有義。就拿顧昭的奶哥畢梁立來說,他在南方,有個相好,人家目前是部落的女首領,最稀罕畢梁立那一身的白肉,也許是,畢梁立那種默默無語的殘缺美觸動了她?也搞不懂誰搞誰,反正,畢梁立每年都要找倆月去那邊呆呆。那女首領的部落附近有銀礦,顧昭便命畢梁立便用酒,銅器,驢子,耕牛跟他們換。且說定九先生坐好,閑話幾句,就取了懷裡的一卷帛布出來攤開道:“七爺,老爺說,你想聽聽上面的古,老夫早先在衙門的時候,倒是記得一些,寫了下來,您看看。”顧昭看那一副密密麻麻的皇室宗師圖譜,頓時有些亂,皇室,皇室,這大梁的新皇室家族人還是很多的,光先帝就兄弟七八個呢,不出五服親戚,就更不要提了。“沒事,不說其他家,我就停下先帝所出的這幾個,素日我住在平洲,後又去南邊闖蕩,也不注意這個,怕是以後常駐京中,一般的宗師便也罷了,就怕招惹了當權的幾個,給家裡闖了禍事,到時候哥哥也護不住我。”定九先生更是敬佩,不為别的,就為七爺這份覺悟,這份清醒的纨绔保身之道,便是比他大一些的官宦子弟也未必懂得。定九先生将帛布卷卷,剩下最後半尺之後開講:“這事兒,要從頭提提,早年,前朝蕩帝當政,驕淫奢侈,民間更是混亂,那年正趕上蝗災,天下便大亂了,那時候有句哀詞兒,是這般唱的,蕭蕭匹馬過隴西,隴西,就是咱現在去的地兒,這地兒,這一路也不富裕,怕是依舊有饑民。”定九先生用手卷卷布帛,繼續叨咕:“滿目饑民不可看。十裡路千家冢,一家人哭兩三般。幾多白骨滿乾坤,鴉啄骷髅血未幹(借鑒流民詩,作者不可考,有幾個版本,略改),說的就是那時候的慘狀,那時候咱大梁的先帝爺,還在平洲,那時候顧家也在平洲,先帝的先祖當初被前朝封過諸侯,有五十的封邑,傳到先帝,那是第十七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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