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一場世上之最躊躇驚鴻星光啊至此山長水路遠此生自由似星焰别怕星光”姜煜世默默聽林硯生唱着,再看見他附上的那一段話時,歌正到“此生自由似星焰”。“想了想還是要發給你,算作一個圓滿的句點。我從來都對自己的破碎不堪感到恐懼,也一直笃信着去追逐自由的路上雙翼是不可以負傷的。也許是我錯了,我們都該向前走,也許痛苦又自卑,也許迷茫又躊躇,哪怕找不到向前的意義。但沿途不絕星月,未來也不隻眼前。你應該活得自由,我想要你自由。可我的這些固執想法對你來說究竟是不是一種綁架呢?事到如今我什麼也不能再為你做,想來想去,隻好祝你了無牽挂,再祝你一身榮光。”姜煜世盯着那些屏幕上光點組成的黑字,冰冷的,卻又熾熱的,快要将他一顆心燙穿。他将臉埋進自己顫抖的手裡,那一個個字像是滾石,砸得他生疼。林硯生要他自由。林硯生要他别怕。林硯生要他向前走。幾百天好像也不是很長,林硯生想。他再去買北岸加州美女來喝時,突然想起他和姜煜世在《問》的拍攝基地裡,醉的一塌糊塗的情景。便利店的玻璃趁着夜燈映出他的模樣,不太明晰。因為商演活動他又來到香港,幸好不用再故地重遊。他知道什麼也沒變,他還是每天做一些音樂再跑跑演出通告,隻是好像沒有一個人會在打開家門的一瞬間黏上來了。他付了賬,走出店門,蓦地看見一個男人靠在門框邊凝視着自己。那人寬大的黑色短袖,口罩拉在下颌,一雙眼定定地望着他。很難描述林硯生的心情,其實并不很震驚,他向來如此。可一種不可名狀的無力感翻湧而起,他覺得姜煜世的眼神不太一樣了。一年前的姜煜世眉眼裡盡是躍動的火星,是薄暮時分的太陽,梵高的向日葵,一切一切濃烈又鮮活的代名詞。可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姜煜世的樣子疏離了不少,像是苦情戲的男主角,林硯生看不懂他的表情。又回到一年的六月,林硯生有點發怔地去瞧地上搖動的樹影,握着酒瓶的手緊了緊。姜煜世走進了些,林硯生看清了他發紅的眼眶。“林硯生。”姜煜世說出這幾個字時自己都覺得久違,他又一次喚,“林硯生”。再一次,“林硯生”。林硯生隻覺得喉頭發哽,他緩緩閉了閉眼,竟無法直視姜煜世。總覺得那對漂亮的眼是一輪聚縮的太陽,盯久了就會被灼的流淚。他聽見姜煜世說,林硯生,你這個騙子。林硯生卻不知道姜煜世指的究竟是哪一場騙局,又是不是欲加之罪呢。姜煜世以為他會做出很多事,比如去擁抱林硯生,去親吻林硯生,可真正和相見的時候,他竟然什麼都做不了。林硯生張了張嘴,卻啞口了,被姜煜世打斷。“……你從沒信過那些事情,你為我寫了一首歌,你仍然愛我,你一直等我。”姜煜世一字一頓地開口。“星光是我。”他頓了頓,聲音有些梗塞,“……我沒辦法一個人向前走。我以為你明白。”“可你現在過得很好。”林硯生下意識開口說,在看見姜煜世憑借《朝佛》提名金灣最佳男主角的時候,他是真的感到欣慰、甚至上升到感動這種愚蠢的情緒,姜煜世果然還在大步向前走,做最優秀的築夢者。“林硯生,沒人比你更狠心了。”聽見林硯生的話,姜煜世的情緒洶湧起來,他去握林硯生的手臂,悲傷又憤怒:“你在逃什麼?憑什麼要我們就這樣錯過?”酒瓶摔在地上,轱辘地滾下台階,金色的液體湧出來,呲呲的發出氣泡破裂的聲音。林硯生隻覺得痛苦,他知道自己因為梁衡輝而産生的顧慮實在太懦弱矯情。可這隻是一個導火引,深層次的更是因為他深刻地認識到自己和姜煜世的不對等,姜煜世值得很多更好的人的更純粹的愛,不獨獨隻缺他殘缺的一份。霎時間隻有乍到的蟬鳴作響,搖晃了夏天的一縷風。“我等你。”姜煜世紅着眼,他始終不明白林硯生在堅持着什麼。他将一張演出票放進林硯生的手裡,“明天的紅磡,我一直等你,到十二點。”那表情像是賭上勇氣的決絕,看得林硯生心漏掉一拍。姜煜世近乎倉皇地離開,他怕林硯生再以那些狠心的話回複他。這二十四個小時,給林硯生,也給自己。他像春雷一樣乍現又消失,留給林硯生唯獨一張演出門票。那是他的全國巡演最後一站,0602,香港紅磡。林硯生試圖去正常完成工作,渾渾噩噩待到八點過的時候,節目組導演助理竟然說因為女主持人飛機誤機而改日錄制。他懵着走出來,帶着柏油味的夏風一下子就扶上了他。港島的夏日一切都很濃烈,碧海雲天,絢麗霓虹。他去瞧自己腕表,分針正指到半刻。姜煜世的演唱會開始了。林硯生抿着嘴逼自己去張望人潮,緩緩随着湧動的人潮向銅鑼灣商區的電影院走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買了哪一部電影。大抵上真的沒有很多人選擇在工作日的時間來看這樣一部爛片,影廳不大,他也是為數不多的觀衆之一。前面幾排的婦女正開始安慰哭鬧的小孩。林硯生迷迷瞪瞪地想,大概是全職太太做完了一天的事情跑來做形式性娛樂吧。他端着的那一杯可樂動也沒動,直到冰塊都全部融化。九點四十五。他控制不住地又趁着投出來的熒光去瞥自己的腕表。那部電影究竟講得什麼林硯生不知道。隻是在他投眼去看時,女主角正在對男主角說着什麼,在傾盆的雨裡作出很悲傷的樣子。于是他一下子又想起姜煜世,姜煜世等他的表情,最後離開的表情。一幕幕的回憶似斷劍與他的血肉長在一起。他怎麼敢說,哪怕隻是踏上這塊土地那些記憶就會不斷、無休止地朝他湧過來。他總覺得荒謬,他和姜煜世才認識了多久。如果他不去,會怎麼樣?林硯生此時此刻才開始直面地去思考這個問題。那細細密密從縫隙裡擠出來的糟糕設想讓他感到恐懼,竟然是恐懼。再不猶豫,林硯生中途離了場,緩緩走出電影院門口的一瞬間,他像是頭腦也不清醒地一下子奔跑起來。他應該去赴約的,之後的事情……之後再去作考慮。迎着晚風向地鐵站跑時,他一下子又想起那樣一個夏天。他路過中環,走過歌賦道,呼啦啦的灰鴿從學校上空掠過,他那時好像也是這樣,更不做多細想地,跑着去赴姜煜世的約。事情總在重複上演,而每一次他也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剛剛從地鐵站走出來,紅磡體育館傳出來的聲音就能被聽見,姜煜世好像在說什麼話,聲音氤氲進飄忽的水汽中。十一點十二分。林硯生匆匆檢了票進場,姜煜世給他的票是内場最前排、他攥緊門票,沒有去,隻是伫在入口不遠的地方,隔着遙遙的人海去看舞台上的姜煜世,卻又不自主去看大屏幕上更清晰的他。是不是最後一首歌也終結了呢?林硯生想,他看見所有的粉絲都揮着熒光棒一聲聲地呼喚着他的名字。而姜煜世隻是站在台上一邊笑,一邊輕輕喘着氣,聲音被颌邊的話筒不斷擴大,跳動在夜裡。他被聲浪和霓虹簇擁着,像遺落在地球上最後一顆恒亮的星。穿着深灰色的條紋西裝外套,胸前銀色的勳鍊在燈光裡閃爍着。梳上了半邊的額發,露出額頭,英挺得不像話。林硯生怔怔地凝視着姜煜世,意識到,這裡的每一束燈都是為他打的,而這裡的每一個人,也都是為他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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