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一驚之下,卻很快恢複了鎮定,幾個胡人大聲喝罵着亮出兵器。所有人都出外查看,隻有一輛馬車前守衛森嚴,五六十個護衛個個手持長弓嚴陣以待。江清流向高小鶴一示意,高小鶴立刻抽出劍,向馬車沖殺。江清流又觀察了一陣,見四下裡果然出現不少伏兵‐‐朝廷主和派果然派了不少人前來接應。眼見胡人護衛己漸漸不支,周圍的力量也開始行動。高小鶴有意無意地驅趕,将原本防護得極為嚴密的馬車打開一個缺口。諸人激戰正酣,眼看勝券在握,萬料不到暗處還有好手,此時全力攻殺高小鶴。這便是殺手與俠客的區别,殺手講究的是一擊緻命,功成身退,絕不戀戰。江清流趁人不備,猛然躍出,劍若流光,直逼馬車!那本是必中的一擊,而就在此時,一個胡人突然擲出手中兵器!他則被高小鶴長劍洞穿,而自己的長槍所向,直襲江清流後背!江清流知道這一擊之重要,一旦失手,敵人有所察覺,他們僅僅五人,必将陷入纏鬥。這當下咬牙,手中長劍脫手而出,直刺馬車!高小鶴一個翻滾已至他身側,手中兵器一個斜挑,那長槍去勢一緩,江清流同時于空中一側身,對方飛擲過來的兵器隻在他背上劃出一道淺痕。随後數人已至身前,而他手無寸鐵!而馬車中還有一人防衛,江清流撲至之時,對方劍尖差半寸刺人他胸口。那劍身湛藍,一望而知淬有劇毒。幸得江清流有所防備,瞬息之間以玉佩格檔。毫厘之差,卻已足夠逃得性命。這時高小鶴和他最關心的均是馬車裡的人到底是否為目标!他一邊抵擋一邊回退,随後一鞭抽向馬車,将整個車蓋掀了開去。馬車裡果然坐着一人,如今已被江清流一劍穿心,釘在車壁上。江清流手中沒有趁手的兵器,此時已被幾十個胡人圍攻了上來。高小鶴的三個人已經一死一傷,還有一人正在奮戰。&ldo;爾等何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刺殺鮮卑來使!&rdo;有人用漢語喊,江清流和高小鶴哪會管他,兩人漸漸靠近,形成互相守護之勢。随後江清流得空查看胡使,見其果然懷有密信。二人互相使了個眼色,江清流一手抽了書信,邊殺邊退。最後連死傷的二人也一并帶離,火速離開,毫不拖泥帶水。胡使被刺朝廷會作何反應,江清流不得而知。分手之時,高小鶴極為鄭重地道了一句:&ldo;今日之後,你我是敵非友。&rdo;江清流點頭:&ldo;失了條财路,江某實在心痛。&rdo;高小鶴竟然笑了一下:&ldo;保重。&rdo;然而所行不遠,高小鶴竟然又将他招回‐‐據探子傳報,另一支商隊裡也出現了胡人特使。自古以來,沒有同時派出兩名使者的道理。然誰真誰假,一時不能确定,江清流隻得又同高小鶴一起,星夜追擊。待回到山間農院時,正好是除夕夜。山間清靜,隻有香鈴跟其母吳氏放着爆竹,薄野景行坐在老舊的房檐下,煙花一瞬光華,照亮她的臉龐。江清流将從商天良處高價買回的胭脂丸交給苦蓮子,轉身坐在她面前,發現她的肚子又大了不少。他伸手摸了摸:&ldo;孩子,應起個名字了。&rdo;&ldo;呃……&rdo;這個薄野景行明顯沒有想過,一個藥引子而已,起什麼名字?但這話肯定不能說,她含含糊糊道:&ldo;你自己想好便是。&rdo;江清流略略沉吟:&ldo;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二縷魂。若是女兒,便取名梨蕊;若是男兒,取名梅魂。如何?&rdo;薄野景行摸摸肚子,裡面的東西又動了動,她連聲道:&ldo;好好好,你說了便是。&rdo;旁邊苦蓮子也面露訝色,忍着沒說話。半夜時分,陰沉了數日的天下起了小雪。薄野景行許是這些日子睡得多了,這時候竟然還醒着。她擡眼望去,窗戶上糊着一層窗紙,隻看到外面隐隐約約的亮光。她知道自己如今體力不佳,如果……如果自己當真活不到食用這個藥引的時候……江梨蕊、江梅魂,聽起來似乎也不錯。窗外落雪無聲,隻是風隐隐灌進來,隔着紗帳仍可感寒意。她正走神,身邊的江清流于睡夢中扯了被子給她蓋好。數日之後,離恨天正式發出對江清流的追殺令。江清流倒是不愁這些‐‐想要他腦袋的人,不差離恨天這麼幾個。隻是接不到生意,斷了經濟來源可不好。薄野景行的生活費那可是很高的。他隻有與其他組織搭線,繼續忙碌奔走。但因着之前武林盟主的身份,這條道上的人沒少同他結怨,也受了不少擠兌就是了。這一天,江清流接到消息,青衣樓樓主有樁人頭買賣正在尋人接手,目标是個煙土富商。因所聘保镖身手了得,一時無人敢接。江清流自然前往接洽,他倒是與青衣樓樓主有過幾次交手,不過武林中人不拘小節,如今坐下來,倒也未提舊怨。酒過一巡,青衣樓樓主突然道:&ldo;清流賢侄堂堂正道盟主,豈能久居廊下?不知日後有何打算?&rdo;江清流一怔,他跟這青衣樓樓主按理是素不相識的,對方竟有此一問,也難怪他意外。那青衣樓樓主卻繼續道:&ldo;有個故人想同賢侄你見上一面,不知賢侄可否一見?&rdo;江青流頓時右手移至劍柄,青衣樓樓主擺擺手道:&ldo;賢侄不必緊張。&rdo;來人鬓發花白,卻儀容整潔。這時候走到江清流面前,也是容色肅然:&ldo;怎麼,出去了許多時日,連太爺爺也不叫一聲?&rdo;江清流重又坐下:&ldo;你欲何為?&rdo;來人正是江隐天,這時候他在江清流對面坐下,青衣樓樓主向他略略拱手,轉身離開。江清流雙眉一挑:&ldo;你居然跟青衣樓的人相識?&rdo;江隐天冷笑:&ldo;不僅相識,青衣樓一直就是江家的産業。&rdo;江清流背脊微僵,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ldo;青衣樓是個……&rdo;江隐天冷冷地接過話頭:&ldo;是個見不得光的地方,這些年來,許多名門正派、豪士俠客之死,都與其難脫幹系。&rdo;江清流右手擲劍怒拍桌案:&ldo;你是說,我一直以來,一邊除賊,一邊卻做賊?&rdo;江隐天第一次與他坦誠相見:&ldo;正是。&rdo;江清流隻覺額上青筋突突直跳,江隐天給自己倒了一杯酒:&ldo;我知你厭惡我所作所為,但是清流,無論我也好,少桑也罷,我們雖然争權奪利,卻從未敢有負家族。這些年來,江家事務确實瞞你許多。如今看來,是我之過。今日你想知道什麼,隻管來問……&rdo;話說得急,他忍不住咳嗽,&ldo;太爺爺,必然知無不言。&rdo;他第一次将江家所有的秘密敞開,江清流卻一時不敢問。一個屹立百年的名門望族,執整個武林正道之牛耳。當它剝去正氣凜然的表皮,會露出怎樣的真相?一陣沉默,江隐天喝了一口酒,勉強平複呼吸:&ldo;你為何不問了?你既不問,我便主動告知吧。少桑與薄野景行對決于雁蕩山,那場決戰,江家家損失精英弟子百餘人,其他門派林林總總死損兩百餘人。薄野景行雖然武功蓋世,卻也是血肉之軀……你可知這些子弟為何身死?&rdo;江清流突然想到那日崖下,薄野景行的話。江隐天右手有些發抖,提壺的時候幾乎握不酒壺:&ldo;此戰之後,江家居功甚偉,不然你與乃父,如何繼任武林盟主?十五歲的時你第一次持刀殺死的,是青衣樓段刃,他還有個名字,叫江淩琪。如果按輩分,你要叫他一聲堂叔。江家是個伐木者為此也種下了很多樹木,隻為了讓後人在适當的時候進行收割。他們的血肉,會在江家的繼承者身上盛開,綻放光華。&rdo;江清流仍然面無表情,但一直按着劍柄的手卻漸漸松開:&ldo;劍家之中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是否來曆不明?&rdo;江隐天閉目:&ldo;一部分吧。有些是剿賊所得,有些是青衣樓掠得,另一部分……巧取豪奪也不是沒有。&rdo;江清流按住額頭,隻覺得腦内如針紮般痛:&ldo;果然被她言中。&rdo;江隐天目光雪亮:&ldo;薄野景行?&rdo;江清流沒有說話,江隐天頓時難掩怒色:&ldo;這也是我想不通之處,你為何與她為伍?清流,這種老賊,你究竟中了什麼邪才會聽信于她?&rdo;江清流冷笑:&ldo;可事實上,她說的都是對的。&rdo;江隐天擡手将酒壺擲出,砰的一聲摔得四分五裂:&ldo;她說得對?她當然說得對!我與少桑若不是她從中挑撥,豈會互相殘殺?我與你若不是因她之故,豈會反目成仇?清流,你以為我今日為何前來尋你?你以為你躲避深山,便是神不知鬼不覺?江家眼線你确實了如指掌,但我若往眼線不及之處尋找,你何處躲藏?&rdo;江清流閉上眼睛,江隐天渾身發抖:&ldo;可我不能這麼做。因為培養一個繼承人,江家花耗了十五年。清然、清語他們朽木不可雕,而我再沒有十五年,為江家培養另一個繼承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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