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母他是見過的,很和氣,很慈藹,可聽說龍君是個脾氣惡劣的老頭子,四海之内鼎鼎有名,當初就是他堅決不肯認這樁親事——唉,他為什麼不再堅決一點,索性退掉這婚事呢?
白啾悄悄将轎簾掀開一條細縫,隻見擡轎的是幾隻螯肢巨大的螃蟹,太陽光照着,紅紅的跟烤熟了一般。螃蟹是橫着走的,照說不會順利,可這幾隻螃蟹擡的轎子卻十分穩當,因為他們的身子是側着的。
白啾不由想到,若這時一陣海浪打來,這些蝦兵蟹将萬一都翻了身子,他們還能動彈得了麼?豈不是隻能仰面躺着在岸上撲騰?
光是想象那副景象,白啾就覺樂不可支,可随即他想到一個更嚴重的問題,聽說成親當夜慣例是要洞房的,那他豈不是也會被人摁在床上這樣那樣?
可,三殿下病得這樣厲害,應該不會有力氣将他推倒吧?
應該不會吧?
第6章成親
雖然闊别多年,上次見面也很平靜,沒出任何亂子,可白啾并不敢相信三殿下的性子就此變得正常了,至今那條惡龍的言行仿佛仍曆曆在目——惡龍從小就喜歡對他動手動腳的,摟着睡覺不說,還常伸出濕濕軟軟的舌頭把白啾渾身上下舔遍。白啾承認,自己小時候是鬧騰了點,羽毛也常弄得十分蓬亂,但,除了他爹娘,他還從沒許人這樣愛撫過呢,假如惡龍那蠻暴的動作稱得上愛撫的話,更别說還會沾上那讨厭鬼的口水。
可說也奇怪,每當三殿下這麼做了之後,昆侖山上方圓十裡的毒蛇猛獸便再不敢找他麻煩,連素日愛欺負白啾的那隻老鷹也躲得遠遠地,是因為身上沾染的氣味令它們感到恐懼麼?
可見東海那隻惡龍真是人憎鬼嫌。
呼,白啾長籲一口氣。往事如煙滅,從前那些事不提也罷,他也都不再計較了,但沖喜即是沖喜,他是不會跟三殿下行圓房之禮的——白啾腦子裡沒有守貞的概念,可他模模糊糊覺得自己總該做點什麼,不然好似對不起舊日的情郎。
花轎晃晃悠悠到了東海,這轎子看似輕薄透氣,其實密封嚴實,海水半點灌不進來。因此白啾到達龍宮時衣裳仍是幹淨的,纖塵不染。
妝也是。
水晶宮裡滿是黑壓壓的賓客,白啾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盛事,不禁看呆了,龍王家裡是有多少親戚啊?
而這些人也都一眼不眨的看着他,臉上有的顯出驚愕,有的則混雜着……嘲笑。
龍母百忙之中瞧見,險些也撲哧笑出來,當下也顧不得多言,徑自吩咐一個丫頭過來料理。
那侍女十分機靈,從背後悄悄上前,扯了扯白啾衣袖,“請公子随我進去更衣。”
白啾想自己本就是盛裝而來,哪還用得着更衣,不過入鄉随俗,興許這是龍宮的規矩也說不定,因此不敢說什麼,隻低眉順目随那侍女去往偏殿一間宮室。
直至照過鏡子,白啾方才明白那些人為何會盯着自己看了,他忘了把娘親刷的那兩層白漆卸下來!就連兩截嫩黃的柳枝也都插在頭頂上。
他若是以鳥的形貌出現,粉白臉兒配上紅紅的小嘴或許是很讨喜的,不過呈現在一張正常男子面容上,便隻剩下怪異可笑了。
白啾頓覺羞赧無比,忙低聲說道:“請姐姐給我一點水。”
那侍女早端過一盆清水來,又有用來淨手的綠豆面子——龍宮常享人類供奉,一切仿照世間舊例,十分富麗精緻。
比起白啾家裡那種未開化的混沌狀态可強多了。
白啾此時才明白什麼叫人比人吓死人,倒也沒敢多說什麼,急急的隻顧卸妝。無奈白夫人刷的那層漆底十分結實,白啾使了老大的勁,臉頰都搓紅了,方才露出本來面目,盡顯樸素本色。
侍女見了這副白裡透紅的相貌卻不禁咋舌,巧笑道:“公子真好看,殿下見了一定會喜歡的。”
白啾想那條惡龍不是病得卧床不起麼,難道還有力氣出來拜堂?
他來不及多說什麼,便被那侍女推搡着出去。
賓客們方才看了一場笑話,此時早已心腸澎湃,若非龍母壓着,隻怕當庭便要竊竊私語不斷。
加之新人去了許久,衆人難免猜測這昆侖山上的無知鳥兒是不是尿遁去了,他也自知不配這樁婚事啊?
其中最得意的尤屬西海公主的兩個女兒,當初龍母用“詭計”搶了西海公主的姻緣,如今千挑萬挑卻挑中了這麼一個兒媳婦,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兩人原打算好好嘲笑龍母一頓,然而白啾甫一露面,她們便識趣的閉上嘴。
事實勝于雄辯,現下說什麼都不管用了。
白啾在這許多雙眼睛的注視下則頗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自己生得好,但是也不覺得特别好,至少在昆侖山上就沒多少人誇贊過他——也是因他們家甚少與外界來往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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