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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第1頁)

她有意激他生氣,他卻仍舊平靜而淡漠,又朝她深揖了下去,涼聲道:&ldo;時辰不早了,公主早些歇息吧,臣還有公務要忙,先告退了。&rdo;說罷也不待她開口,徑自轉身便朝外頭走。他避她如避蛇蠍猛獸,她隻覺得心被什麼硬生生揪扯着,像是少了一塊,空洞洞地痛。她垂着眼簾,十指在廣袖下緊緊收攏,蓦然道:&ldo;你站住。&rdo;那背影果真頓住了,卻并沒有轉過身,隻是背對着她微微側過頭,&ldo;公主還有何示下?&rdo;慕容璐伸手撣了撣華服,施施然起了身,緩緩朝他走過去,口裡曼聲道:&ldo;若是我沒記錯,今兒個應是那女人的忌日,你是去了未名湖吧。&rdo;她說着稍稍一頓,仰起頭看頂梁上那百年好合的刻花,唇角挑起個譏諷的笑,&ldo;七年了,你仍舊對她念念不忘,而我就在你身旁,你卻視而不見,多可悲啊。&rdo;聽見她提這樁事,他眼中浮起絲絲嚴霜,轉過身看向她,聲音出口生硬如冰,他說:&ldo;當年的事無需再提,畢竟公主已如願以償,又何必再做多的強求。&rdo;&ldo;如願以償?&rdo;她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埋下頭低低地笑了起來,直至雙肩都笑得抽動,猛地含淚擡起頭直視他,目光如炬:&ldo;我是大胤的長公主,我的驸馬心心念念的卻是一個已經死了的宮女!成婚七載,姚乾之,你何曾正眼看過我?你就這麼讨厭我麼?&rdo;他聞言勾了嘴角,唇畔綻開一抹譏诮的笑顔:&ldo;公主今日是要同我提往事麼?那臣鬥膽問公主一句,當年櫻辭是怎麼死的?&rdo;她似乎被吓到了,晶亮的眸子裡掠過一絲慌亂,匆忙别過頭不看他,&ldo;驸馬糊塗了,李櫻辭失足落下了未名湖,是溺斃而亡!&rdo;&ldo;是麼?&rdo;他半眯了眼,一向溫潤儒雅的人,此時卻變得咄咄逼人,他一步一步緊逼,她則一步一步後退,&ldo;公主敢看着臣的眼睛說一句,櫻辭落水同你半點幹系都沒有麼?&rdo;這時她反倒冷靜下來。慕容璐自幼居深宮,高貴的身份凝練出的威儀刻在骨子裡,她擡眼看向他,勾起唇笑得冶豔妩媚。既然事已至此,索性開誠布公,她也不想再推诿了,直言道:&ldo;是,李櫻辭是我命人推下湖的,可那也是因為你。若不是你,我何至于到如今這步田地?我每日都在等你,我以為成了婚,朝夕相對,或多或少你也會對我生出半分情意,可是我錯了,是我太低估了你,也太高看了自己!&rdo;聽見她親口承認,姚乾之隻覺得渾身的氣力都被抽空了似的,朝後退了兩步别開了眼,語氣頗無奈,夾雜幾分苦澀,道:&ldo;承蒙公主錯愛,臣感激不盡,隻是臣能給的,也隻有感激罷了。加之臣身有殘缺,公主同崔公公的事……臣也會權當不曉得。&rdo;慕容璐腦子裡嗡一聲響,像是被一記重錘狠狠砸了,空白一片。他知道了,竟什麼都知道了……她呆立了良久,終于捂着臉放聲哭起來,想說什麼來解釋,話到嘴邊卻連半個字都說不出,沉吟良久方泣訴道:&ldo;我并非有意背叛于你,乾之……&rdo;他伸手示意她不必再言,隻低低道:&ldo;如今這副情景,對你我都是煎熬,公主不必自責,是我有負于你在先。夜深了,公主早些休息。&rdo;說罷轉身大步離去,頭也不回。慕容璐隻覺得腿顫身搖,雙腿幾乎要站不穩似的,踉跄了幾步跌坐在了圈椅裡,撐着額低低抽泣了起來。窗外伫立了許久的人影四下張望了一眼,這才幾步爬上高牆躍過去了。太宸宮是帝王寝宮,金磚鋪地,琉璃蓋頂,一磚一柱皆刻龍紋,雕花繁複绮麗堂皇。值夜的内官立在丹陛上,一眼瞧見遠處走來個人影兒,連忙定睛去打量。那人漸漸近了,衆人認出是陳高,連忙拱着手給他行禮,&ldo;公公。&rdo;陳高嗯一聲,透過直棂窗看一眼殿内,裡頭燭火躍動,想是今上還在忙政務。他略思索,提步邁了門檻走進去,隻見慕容弋正垂着頭坐在案前閱覽奏章,他上前幾步,弓着腰低低道了句:&ldo;君上,鐘棠宮那方有消息了。&rdo;他聞聲也不擡頭,隻淡淡嗯一聲,目光仍舊專注于手中的奏章上,口裡道,&ldo;說吧。&rdo;陳高應個是,恭謹道:&ldo;禀君上,果然不出您所料,長公主同崔子晏确有私情,今日驸馬同公主起了争端,他依您之言試探,公主果然親口認了。&rdo;今上濃密纖長的眼睫垂下來擋住眸光,教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陳高見他半天不說話,隻好瞧瞧擡眼觑他顔色,這時他緩緩開了口,仍舊是緩和的語氣,卻透出寒意:&ldo;大理寺可有回話?&rdo;他雖未發作,眉目間卻已有怒色,陳高腦門兒上滑下顆豆大的汗珠子,他身子弓得愈發低,眼珠子定定地盯着地磚上的夔龍紋案,諾諾道:&ldo;禀君上,寺卿們上了刑,可那厮一口咬死了,直說是無心之失。&rdo;&ldo;無心之失……&rdo;他咂弄這句話,斜倚在花梨木椅子上,微合着眸子捏了捏眉心,&ldo;無論如何,内宮監脫不了幹系,既然崔子晏同長公主有染,長公主也脫不了幹系。&rdo;陳高試探道:&ldo;君上,目下如何處置長公主?&rdo;他沉吟半晌,微微擺了擺手,合着眼,神情有些疲憊,道:&ldo;淫|亂宮闱論罪當誅,可到底她是朕的親長姊,終歸得顧全慕容氏顔面。至于崔子晏,尋個由頭,杖斃了吧。&rdo;陳高拱着手應是,似乎又有些遲疑,&ldo;君上,處置崔子晏,若是長公主阻攔……&rdo;他食指點了點桌案,徐徐道,&ldo;慕容璐是個聰明人,不過一場露水姻緣,還不足以令她以身犯險。&rdo;微微一頓,又說:&ldo;繼續着人盯着鐘棠宮,當年朕禦極,遵先正遺旨尊她為鎮國長公主。那封手谕是真是假朕不想再追究,今次再饒她一回,也算是仁至義盡了。&rdo;陳高聽後心中了然幾分,除崔子晏大部分是為了敲山震虎,給長公主一個警示,然而他面上卻一絲不露。禦前侍奉的人,伴君如伴虎,能揣摩今上的心思算不得本事,能不被人察覺,性命才能活得長久。今上神情淡淡的,極緩慢地旋轉指上的玉韘,平平道:&ldo;你退吧。&rdo;陳高應個是,這才躬身退出殿門,辦差去了。忽然頭頂轟隆一聲悶雷,他仰頭看天,隻見雲層一簇翻過一簇地朝着頭頂湧過來,争先恐後,漆黑的天幕,隐有暗雲洶湧,俨然一副下大雨的征兆。☆、春日的雨水連綿,下起來似乎就沒完沒了,滴滴答答地落在青石地上,在坑窪的地方凝積成水漬。剛露新葉的樹枝在雨底下盛放,蔥青的綠,上頭沾染着水珠,如凝露,又似晶瑩的玉粒。窗棂外頭,淅淅瀝瀝的點子落了一夜,次日天大明時才消停下來。濃重的鉛雲散了開,東方透出幾絲金色的霞光,普照向大地,大胤宮在日光的籠罩下顯得愈加華光璀璨,熠熠生輝。辰時剛過,甯毓便領着幾個宮女進了寝殿要伺候沉錦梳洗。然而立在床帳子後頭喊了好幾聲兒,裡頭的人卻半點反應都沒有。幾人心下奇怪,因牽了床帳往内看,隻見甯國公主正蒙頭大睡,氣息均勻,看來正沉沉好眠。甯毓見狀有些好笑,挨着床沿坐下來便去拍她,口裡道:&ldo;殿下,時辰不早了,該起了。殿下?殿下?&rdo;又連着叫了幾遍,錦被下的人終于咕哝着應了一聲,似乎很是疲乏,她翻了個身面朝裡,皺緊了眉頭嗡哝道:&ldo;姑姑,昨兒下了整晚的雨,我沒睡醒呢。&rdo;聽她這麼說,甯毓面上的神情有些為難,思來想去了好半晌終于妥協,頗無可奈何的口吻:&ldo;好吧,那容殿下再睡兩刻鐘。&rdo;她說完這話便朝衆人遞了個眼色,幾個丫頭因各自端着東西退了出去。好容易落了個清淨,沉錦裹了裹褥子重新合了眼。昨兒夜裡她确實沒睡好,一合眼便開始做夢,光怪陸離的夢境一個接一個,頗有幾分荒誕,然而具體如何卻記不清了。将将閉上眸子,看到的居然是一個有些熟悉的人影,隔得遠,怎麼也看不清他的臉。周遭的景物有些陌生,卻并不令人讨厭。一處大院子,有她最喜歡的石榴樹,一顆顆碩大的石榴沉甸甸地挂在枝頭,也有白蘭花,似乎是秋令天。那模糊的人影站在石榴樹下朝她招手,看那模樣是在喊她過去。她混混沌沌的,不知怎麼就朝着那人走了過去。方才隔得遠了還沒感覺,近了才發現這人身量頗高。她有些驚歎,個兒真高,自己站在他身前,須仰着脖子才能看見他的下巴。他兀自牽了她的手,指着頭頂上的石榴說:&ldo;你喜歡吃石榴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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