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凄身一震,恍然明白什麼:“姐姐,你的意思是說——”
“是,齊譽韬并不是性子悶棍,而是在筠水城的事發生後才變成這樣的。我不知道他在筠水城裡到底經曆了什麼,可不論我如何詢問,這麼多年了,他始終将一切憋在心裡,不肯對人訴說。有時他滿目哀思,我和司鹄也知道他定是又想起那件事,但我們終究是……什麼都不知道罷了。”
蘭慈縣主的聲音凝重的落下了,就如此刻飄零在院子裡的垂絲海棠,零落成泥。
她解開了萦繞在許願心頭的一個謎團,卻又帶給許願更深更震撼的謎團。
那種未知的、毛骨悚然的震撼。
一個城的人全部蒸發,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在齊譽韬身上發生過這樣天方夜譚的事情,而這荒誕之事,卻是齊家滿門死絕的真實。
“這樣的事若是上報給朝廷,誰會相信?”蘭慈縣主緩緩松開自己的裙子,輕輕撣掉裙子上的海棠花瓣,“齊家已然不再,母親要一個人穩定軍隊,無數事務措手不及的壓在她身上,戰亂亦尚未終結,她所能做的隻有為齊家争取最大的榮耀,才能庇佑我和齊譽韬,所以隻能由信任的将領以‘齊家在戰亂中滿門犧牲’的籠統說辭,上報給朝廷。”
“後來母親帶着我和齊譽韬回到浔陽,她一病不起,接着是尚家退婚,母親與世長辭……”
蘭慈縣主喃喃,“時至今日,這大堯百姓談及齊家滿門死絕的事,都是模棱兩可的。那時候戰火紛飛,流血犧牲不過是常事罷了。”
“再後來……你也都知道了,齊譽韬很争氣,他扛起了齊家的門楣,終于将外敵徹底驅逐出大堯,還大敗了西蜀國,震懾其餘諸國。如今這世道總算安穩下來,齊譽韬統轄浔陽,看起來除了家裡人少、他性子太悶,似乎一切都很完美。”
“也是啊,我們也算苦盡甘來,得到了太平、榮耀和尊重。可我們失去的呢?還有筠水城,如今十幾年過去,舊日的一切都已經被遺忘,新的百姓遷入,一切欣欣向榮。可是埋藏在舊日裡的真相是什麼?我自始至終都想要弄個明白。”
海棠花瓣落了一地,零零碎碎的拼不成圖案。許願覺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零零碎碎的,仿佛被看不見的銀線割了又割,很涼很疼。
那股未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震撼漸漸從心頭褪去,隻餘殘溫,取而代之的是心痛和難過,一派冰涼揪心。
就像縣主說的,他們苦盡甘來,可失去的那些卻是永遠失去了。就像是鳳凰浴火重生後輝煌無比,卻有誰還記得它焚化于火中的痛苦和殘忍。
那麼在筠水城裡究竟發生了什麼?許願腦海中幾乎第一時間就浮現出幾個字眼:
——陰陽聖宗。
當初繁昌縣在地震後,迎來陰陽聖宗之人對幸存者的屠戮。那時是年僅十歲的齊譽韬率軍趕到,猶如天降,反殺了陰陽聖宗的人,才救下包括許願在内的數百名幸存者。
之後,他們這些幸存者也在齊譽韬的安排下,被迅速送出繁昌縣,送去不同的地方安置。大家天各一方,但到底都活下來了吧。
不知道其他的幸存者有沒有想要調查陰陽聖宗,但許願是想的。再說齊譽韬,他為什麼會帶兵來繁昌縣救人?繁昌附近的官兵都沒這麼快趕到,卻是齊譽韬這個遠在浔陽的藩王帶兵來了。
他定然是掌握了一些關于陰陽聖宗的動向吧。
許願從前隻知道,齊譽韬也是在調查陰陽聖宗的,他一定掌握的比她多。
但她并不知曉齊譽韬為什麼那麼關注陰陽聖宗。
如今聽着蘭慈縣主這些話,許願隐隐猜到答案:
筠水城裡發生的事,齊家滿門和城中所有人的消失,或許就是陰陽聖宗的手筆。
而齊譽韬作為全城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人,和她一樣,勢要将陰陽聖宗的層層面具挖到底,為逝去之人讨還公道。
第38章許願指向自己嘴唇:“這……
不知不覺,海棠花瓣落滿了許願的裙子。她覺得有些恍惚,從縣主這裡知道太多事情,許願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而蘭慈縣主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雖是心中輕松一大塊,但精神卻是疲憊了。
許願看出蘭慈縣主的疲憊,主動勸她進屋休息。縣主應允了,她在許願的攙扶下回到房中。
等許願離開蘭慈縣主的院子時,已是申時初。陽光是溫暖的,在四四方方的浔陽王府照下稀薄的橘黃色,灌木和枝葉在地上落下斑駁的影子。
許願踩着一地稀疏的光影,回到她和齊譽韬的房間。這一路上她的心都靜不下來,始終在想着縣主說的這些事情。而當她推開房門,走到屋中時,一扭頭就看見齊譽韬坐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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