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莞憤怒又帶着快意地指住她,“你是阿爺的親孫女,你身上還流着周家的血,等着吧,他不會放過你!”
不算擲地有聲,也算清晰而尖銳,傭人都聽見了。
這一刻黃鹦隻想着,李佳莞可能不是傻,是沒跟上劇情。
當天晚上,燈光撫摸過巨大的玻璃窗,一輛轎車停在一棟别墅洋樓前。陳宗月進了家門,聽到一對陌生男女在争吵,疑惑地走進客廳,原來是電視機傳出的聲。黃鹦像被誰剔了骨頭,倒在寬長的真皮沙發上,出神盯住電視,垂地的手裡松松握着遙控器,她因寂寞而失聰、失明,沒發現陳宗月靠近,直到他坐在她腳尖安放的位置。
黃鹦下意識地縮腿,見是他,透明般的眼睛熠熠亮,起身又側坐到他腿上,環住他脖子,鼻子尖蹭他的臉,用南方水柔的聲,講着不能連貫成句、她新學的粵語。陳宗月摟着她的腰,當個和藹的老師,糾正她發音。
沒一會兒,阿姨過來,猶豫着問道,“要不要給李小姐送點吃的?”
陳宗月感到奇怪,隻聽黃鹦想起來地‘哦’了聲,“上午你走之後,李佳莞來了,我就叫人把她關在房間裡了。”
“為什麼把她關在房裡?”
黃鹦眼睛閉了下,嘴角壓下去,心情跌谷底,因為陳宗月還關心她,沒好氣的說道,“不關着她,難道請她坐這裡一起喝茶?”
陳宗月笑了說,“你可以趕她走啊。”
他們的臉離得太近,聲音就像吹在她耳膜上,癢癢的。黃鹦摸了摸耳朵,低下眼簾,但是薄薄的唇藏不住笑,“我怕你找人監視她一舉一動,是她偷跑出來的……”
陳宗月搖頭緩緩道,“她已經沒用了。”
黃鹦徹底開心起來,收緊了環住他脖頸的雙臂,遙控器輕輕磕着他背,狡黠的眼眸對住他,“也就是……不用留她吃晚飯了吧?”
不比六月三十日,全城警察出動巡邏的隆重,今晚也是一個大日子。
尤其是維多利亞海港岸邊一家大酒樓裡,大擺喜宴的陳先生都算港澳兩地的紅人,卻沒有狗仔蹲點,廢話啦,幾百個古惑仔陸續湧進酒樓,電梯上上下下接,借虎膽都不敢拍。
一輪圓滿的月亮,M記的招牌在黑夜裡發光,服務生拉上厚重窗簾,黃鹦便将視線收回,一張張鋪着大紅桌布的圓桌坐滿人,靜怡和她媽媽都已入座,陳若甯竟沒有出席。可能是一生一次的喜事,養子不在場,難免被問到,陳宗月微笑說,他出國玩了,飛機晚點趕不回。
黃鹦沒有娘家,白天就睡到自然醒,傍晚就連穿鳳褂裙、梳頭化妝的時候,還打着哈欠,等到晚上酒席,煥然變得顧盼生輝,跟着陳宗月身邊,在叔伯兄弟的妻兒女桌旁敬酒。
通常有錢有勢的男人,愛娶賢惠成熟的閨秀,再養幾個狐狸精,當幾個玉女的幹爹,夠開盤絲洞了。怎料,到了陳先生這裡,直接娶了個面若玉女的狐狸精,也不怕她性子野,以後他老了管不住她,家财被她掏空,在外面包靓仔。
這些放在心裡想,誇得都是陳太太好年輕,同陳先生真是一對璧人。
黃鹦覺得和她們談天實在沒意思,不如瞧靜怡被陳宗月瞥一眼就慫,來得有趣。
後來一班兄弟拼酒,将喜宴拼到淩晨,新娘子喝到有點發懵,被新郎官攬起肩膀先走一步。
卧室裡隻亮着一盞紗巾蓋住的床頭燈,柔和光暈就像午後的煙塵,黃鹦跪坐在床上禱告,陳宗月從浴室出來,坐在床邊靜靜看着她,她的臉上幹幹淨淨,頭發漆黑,她睜開眼,就笑着鑽進被子底下,而他熄滅了燈,一起隐沒在黑暗裡。
“晚安,陳生。”
等了有一會兒,沒回應,黃鹦手指點點他胸膛,他困惑不解,她說,“‘晚安陳太’,這還要我教你?”聽語氣她該是皺着眉頭。
一九九七年九月初,香港O記召開新聞發布會,成立專案組打擊香港最大黑幫社團‘義宏’,該社團不止擾亂社會治安,曾經連任幾年義宏坐館的,教父級人物周陳駒,更涉嫌串通台灣幫會份子,制造馬會爆炸事件。
不日,轟動全港的黑幫組織犯罪案開庭。
有傳聞是社團内鬥讓香港警方坐收漁翁,這個周陳駒不僅是黑幫教父,還是産業關聯甚多的商人,牽一發而動全身,一時間好似人人都在瘋狂抛售股票,賣樓套現救急,港股跳水狂跌。
但,不管是記在八卦新聞、社會新聞、還是國際新聞的社檔案裡,不會記在多少人的心上,股票有止跌回升之日,大家在因為生計發愁,面臨住房危機,明年又是世界杯開球,與自己無關的談資,很快就會被世人遺忘。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今年冬天下雪嗎 就當老二怎麼了 重生之棄女 水零淵 [穿書]小透明的日子+番外 我死後靠直播間功德續命 睡前小甜餅短篇集 神醫與大俠 此情脈脈[修仙]+番外 結婚協議[韓]+番外 偷偷喜歡他+番外 瘋道自傳 我有特殊的識人技巧+番外 莫笑我胡為 病态愛,救贖他 武功無限簡化,高考前我已封王 古穿今之公子遠道而來 吞噬遮天 全民求生:我提前一年囤貨 這金主有毒+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