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說:
阿聶:《門第與偏見》
第64章心事
采采立刻就察覺到了她心情的變化,并不明顯,可是阿聶的話顯然讓她煩惱了。
“女郎,是炭火過旺了嗎?”采采想讓她從那煩惱裡抽身出來,立刻轉移了話題。
楚姜看到她關切的眼神,不明白心底那股燥悶是什麼,便也以為是炭火太旺了,“火大了,取幾塊炭吧。”
采采聽話地取出幾塊炭放進陶甕中,又用蓋子壓實。
楚姜聽着甕中炭火響裂聲漸歇,直到再沒有動靜。
片刻後,她突然疑惑地問向采采,“炭火還是過旺了嗎?”
采采第一次見到她這樣的神情,迷惑甚至委屈。
她家女郎不知道自己是因為炭火旺心頭火燎,還是因為阿聶的話心煩意亂。
阿聶也察覺到不對,趕緊放下熨鬥過來,仔細打量着她,“是前幾日換了新的方子,還用不慣吧!”
楚姜撫着心口,又默認了她這一句,“應當是的,先生說怕我們哪日就要回長安了,他用藥也猛了些,該是藥用得不好。”
阿聶立刻便要伺候她上床歇着,采采卻神情猶豫,隻等到阿聶才剛推門出去,她便按捺不住,邊給她掖着被子邊說道:“女郎,今天的爐子火不如往日旺,新方子也吃了幾日……”
楚姜纖手按住錦被,柔聲打斷她的話,“該是藥吃不慣。”
燭光透過蓮青的帳子,星點微火映在她瞳仁上,明亮清澈,她說這句話時裡面沒有疑惑。
采采才明白過來,她家女郎如此聰慧,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是煩惱什麼呢?
于是她也聽話地退出帳子,吹滅了幾盞燈,隻在遠處的案桌上留了一支。
屋中瞬間靜了下來,窗外的雪也已經停了,起了風,淅淅飒飒的葉動驚擾着室内,楚姜撫着掌心的傷痕,默默數着那葉動聲。
帷帳透出案上一點微弱的亮,她怕黑,也不算怕,隻是不喜歡全然的黑寂,所以每每夜間都有一點微弱的亮在帳外。
數過了三百七十九遍,掌心的傷痕開始泛着若隐若無的癢意,她張開眼,輕喃道:“采采,我仿佛生來就沒有什麼喜好,我喜歡素色嗎?并不算,隻是旁的顔色我都不喜歡,素色是堪堪入眼罷了。我思來想去,這世上似乎并沒有我喜歡的東西,奇珍異寶,再新鮮的我都見過了。”
一屏之隔的矮榻上傳來動靜,采采翻了個身,“女郎,婢子聽着。”
然而采采在等着她繼續說話時,她突然就變得遲鈍了,甚至想要對未出口的話一再斟酌。
風聲刮過了窗棂,窗紙翕動了幾下,她才緩緩道:“采采,我想不明白,阿聶的話分明沒有錯,為什麼會讓我不愉快?”
采采暗歎一聲,才道:“老天既然生女郎在這顯赫的門庭,便不是叫女郎拘囿的,該像元娘那樣,任行自在,人家的小娘子嫁了人都在家相夫教子,遠的遊玩不過幾月也該回家了,可是元娘喜歡那些山水,再遠她也要過去,花上一年半載也不嫌。”
“女郎,婢子自小與您一并長大,形影相随,有女郎的地方一定有采采,可是婢子從來沒見過你那樣的歡愉。”
“如何的歡愉?”她撫着傷痕問。
“女郎随心時的歡愉,方郎君或許總叫女郎生氣,可是之後隻要提起他,女郎便似換了個人,哪有半點在長安時的平和,原來哪怕八公主言語難聽苛罵于您,您也是一笑而過,并不計較。
從前的您,像個全人,可是來金陵後女郎每每動氣,又像是添了一點生機,或是嗔笑,或是怒罵,這時候的鮮活,就像女郎小時候鬧脾氣一樣,方郎君就像是您難得一見的奇珍。”
“今夜嬸子提起方郎君,提點着女郎該要遠他,這樣的話,郎主跟三郎、六郎必然也都說過的,女郎與方郎君共有謀劃,郎主也未必放心,可是女郎您想要如此,郎主便也允了,女郎,您從前從未對郎主提過如此要求。”
楚姜一時語凝,心中狡辯那是她父親事事周全,所以才不用她提,可是這托詞才剛想出來,她自己都覺得站不住腳,她确實是,第一次因為方晏,向她父親提了一個不太合适的、于她有危的要求。
采采的話擾亂她的思緒,“婢子雖是奴婢,可是自幼與您一道長大,并未受過半點風雨,女郎,采采希望您開心,像元娘那樣自由自在,而不是拘囿于諸般人事。”
她終于笑了出來,“采采,你像個昏君身邊的佞臣。”
采采也笑起來,翻身起床給爐子加了塊炭,“聶嬸子便是那忠言逆耳的大忠臣,婢子也甘心做個隻會讨好主人的,都是為了女郎,誰又占了一個錯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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